亚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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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凹凸世界##安雷#

四点钟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醒了,然后辗转入眠做了一个梦。

梦里我是雷狮,醒来的时候自己正躺在一片花海里,旁边是安迷修,他轻轻问了句醒了,又问要不要吃东西,我这才发现嗓子哑到说不出话,只能简单地表达自己想喝水的要求。
稍作休息后我才发现似乎是失忆了,卡米尔他们不见了,雷锤唤不出来也不知道丢在哪里,问安迷修而他什么也没说,只是说我会保护你。
我也没再多问,休息好后就跟着安迷修继续赶路。
大概过了半年多,这半年来我一直和他在一起,看他用双剑去河里抓鱼,和他窝在树林里一起烤火,或者是两个人在花田里打打闹闹。
有不少参赛者会半路出来找麻烦,被他一一解决,我帮他缠绷带的时候说,给我弄个武器吧,别老是让你出手。安迷修笑了下,没说话。
又过了好几个月,突然入冬了,天气特别冷,我渐渐得不想出门,窝在山洞里等着安迷修狩猎回来。
安迷修刚走不久,卡米尔他们突然出现了。
我还没来得及问卡米尔怎么会在这里,卡米尔突然将雷锤递给我,说,大哥,你忘了计划了吗。
手指碰到雷锤的那瞬我才想起来,失忆之前,凹凸大赛失去了裁判机制,参赛者失了人性,沉浸在厮杀与掠夺的快感之间,而没有人能从这场比赛中逃离出去。
我找到了丹尼尔企图从他那找到众神,丹尼尔告诉我不要做无谓的挣扎,于是我和他大打出手。打着打着突然一道刺眼的光出现在面前,光中间有一团模糊的身影告诉我说,雷狮,你不可能战胜神灵。
我笑道,我的命运还轮不到你改写,你算个狗屁神灵。
神又逼逼了一堆东西,我已经记不清了,就记得一句话,说,你终将孤独。
后来那道光把我推入了黑暗,再次醒来的时候眼前便是安迷修和花海。
卡米尔说,这是神给我造的幻境,他们想把我溺死在梦境里。而真正的赛场上早已伏尸百万,生存者寥寥无几,神已经厌倦了这场比赛,再不醒来,我们会被“回收”。
卡米尔说他和佩利他们去启动羚角号,让我先在洞穴里坐一会避寒。我握着雷锤等了一会儿,安迷修抱了几只带着雪花的兔子进来。
他看到我愣了好久,最后问,你要走吗。
我问,你还想骗我多久。
雷狮,你会死的,这里不好吗。
安迷修,你什么时候变成懦夫了。
我站起身,拿着雷锤径直对准人,还是说,真正大赛的你早就死了,这里只是你的幻影?
是啊。他轻声道。
我愣住了,没料到安迷修居然会承认。
他低下头轻笑道,我早就死了,在你弑神走火入魔的时候,我想去帮你,被你的雷锤正中心口,所以卡米尔会拿着你的雷锤去修复,而临死的瞬间,我将你拉入了我的幻境。这是我给你的幻境,不是神。
我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,握着雷锤站在原地,一时不知道说什么。
你要是走了,我会消失不见。安迷修问,就算如此,你还要走吗。
要走。我说,我要连着你的份一起从神哪里讨回来。
那么……走之前,抱我一下好吗?
我还是没有抱他,不仅如此,甚至在出洞穴前都没有再看他一眼。
安迷修一直背对着我,没有再说话。
走出洞穴时,外面下着鹅毛大雪,我浑身发冷,有种莫名的力量要我往后看,有个声音一直告诉我不要走,后来我越来越怒,索性举起雷锤大闹了一场,梦境由此破碎。
后来与神战斗的场面十分模糊,但是一刀一刀割在身上的痛楚却十分明显。我咬牙完成了这场战斗,雷锤断了就手,用我能用的一切东西,最后将一柄断剑插入了神明的心脏。
神明临死前对我说,你即使杀了我,他也不会回来。
我说,那是他的事,杀你是我的事。
神明死后,阳光从黑云里钻出,将大地照得透亮。
所有参赛者都复活了,他们笑着哭着拥抱在一起,我精疲力竭地站了起来,没法和他们一起分享快乐又或者悲伤。
人群里没有安迷修的身影,我跌跌撞撞地往外走去,卡米尔要扶我,我说,不要跟着我。
我回到了梦境最开始的那片花海里,坐在我曾经躺过的位置,看着暖黄的阳光下,微风将花海吹拂得摇曳不止。一股强烈而莫名的悲伤涌上心头,我坐在那等了很久很久。
梦醒了。
我终究没能等到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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